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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一百零一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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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二皇子的事情褚言不想多說,他也不想多沾染這些事情,事實上,他也沾染不起皇家的事情,作為盟友,自然由三皇子戚玨解決這種事,褚言唯一關心的就是褚家這攤子事,褚立的仇他不能不報,蒹夫人的賬他不能不清。

觀止的身體恢覆得差不多了,褚言便帶著觀止回褚家大宅。還是那坐戒備森嚴的大宅子,還是那條華美綿長的石板路,再次踏上這裏,觀止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最後一次過來的時候是三年前,那時褚言剛進階九級魂師,而他正跟著阮曦清在原城學習藥劑。

後來獸潮爆發,褚愷去了家族企業坐鎮,再後來,觀止入選進入“帝國千人計劃”,然後是進入森林,陷在森林,真的有許多年沒有來過這個大宅子了。

上一次來的時候,觀止不過還是一個三級魂力的魂力者,是一個低級藥劑師,而現在觀止已經是一個七級魂師,與此同時他還是一個七級藥劑師,這個年紀這個實力配褚言不說綽綽有餘,但絕對不會再有人質疑他究竟配不配得上褚言的問題,因此現在的觀止格外有自信,過來褚家大宅自然也不會是以前的感覺。

小路盡頭的大宅子前還是站著一個穿著燕尾服的幹練帥大叔,看到觀止兩人,他把戴著白手套的手放在胸前,向觀止和褚言深行了一個禮後微笑道:“歡迎回家,言少爺,觀止少爺。”

“謝謝,很高興再次見到你,褚管家。”褚言兩人還完裏後,觀止微笑著對褚管家說道,然後他倆從容地從站成一排九十度鞠躬的仆人中間穿過去。

還是這棟大宅子,這一次觀止完全沒有恐慌,沒有不安,有的只是滿滿的自信和感慨:“真是往事如煙,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還緊張到手都不知道放哪裏好,明明沒過去多久,我現在看來已經恍如隔世了。”

觀止看著沿途的精致神秘的浮雕感慨,褚言扶著他的肩的手緊了緊,觀止感覺到後側過頭朝他笑了一笑:“沒事,我就是感慨一下而已,物是人非,都過去了。”

這次家宴是褚家再獸潮開始以來的第一次家宴,由於從伊和澤哪裏提前得到了消息,褚家比其他商家有提前一步的優勢,以此產業經營得還可以,並沒有受太大的影響,褚家現在也是燈火通明,一片繁華的景象。

在兩個仆人推開大門後,褚言和觀止進入了褚家的餐廳,這次家宴大家都收到了消息,觀止掃了一眼,發現除了已經嫁人了的褚菀之外,大家都在。

“父親。”褚言和觀止走到主位上向褚愷打招呼,觀止擡起頭來看褚愷的時候,有些嚇到了,褚愷比觀止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又老了不少,兩鬢是斑白的華發,精神也沒有以前好,整個人有些黯淡,甚至身上的那股氣勢都弱了一些,觀止有些擔心地悄悄看了褚言一眼,也不知道他們今天說的事老人家受不受得住。

“你們來了,回位置坐吧。”相比起他精神的不振,褚愷的態度倒好得出奇,對於兩個人的招呼他點點頭,臉上竟露出幾分和藹來,讓觀止兩人歸位。

餐桌還是那張餐桌,座位還是那些座位,褚愷坐首位,他的右手邊分別是蒹夫人,海薇夫人,楮墨。而他的左手邊則依次是褚惜,褚端,褚言,觀止。

現在褚家的生意主要由褚惜負責,褚家已經對外宣布了他是褚家的繼承人,他下任褚家家主的位置可謂是板上釘釘,沒有意外的話應該不會變了。而褚言手上也有一份事業,這都是他自己拼搏出來的,在倪牧那一堆人的照拂下,褚言的事業發展得也不差,因此整頓飯基本上是久別重逢的父子三人偶爾會談一些生意上的問題,其他人都專心地吃著自己的晚餐。

觀止知道等一下會發生什麽,他基本上沒有吃晚餐的心情,有一搭沒一搭地往自己嘴裏塞東西的同時,觀止還不忘觀察著眾人,心裏暗暗猜測當他們聽到這件事情時會有什麽反應。

褚惜和海薇夫人夫婦沒什麽變化,還是老樣子,當然,褚惜在溫和的氣質中看起來稍微有一絲淩厲藏在裏面,那是屬於商人的殺伐果決。褚端倒是整個人內斂了許多,不再是那種會灼傷人的銳利,觀止聽到消息說他從知道獸潮要來的消息開始便辦理了停職手續,直接回家努力修煉,現在已經是八級魂師。至於褚菀,她已經嫁人了,觀止不知道她的消息,而褚墨風情依舊,卻對觀止也依舊是不冷不熱的。

說也奇怪,雖然褚言和褚墨才是同胞兄妹,但褚言和褚墨的關系還不如和他那個大哥的關系好,兩兄妹冷冷淡淡的,觀止對褚墨這種類型的女生一向敬而遠之,也樂得不用和她搞好關系,所以這些年對褚墨是禮會照送,人情往來也會捎上她的分,但更多的就沒有了。

就在觀止的胡思亂想中,這頓飯順利地吃完了,在仆人們快手快腳地收拾完桌子退下後,褚言沈默了一會兒,突然提高聲音開口了:“各位,今天我有話要說,是,關於褚立的。”在說這話的時候,褚言特地瞄了一眼褚愷的臉色,心裏有些愧疚,但褚立的仇不可不報,褚言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把話說完了。

觀止聽了這話後下意識地去看蒹夫人,發現她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哪怕是厚厚的脂米分也沒擋住她憔悴的臉色,再看向褚愷,觀止見他臉色黯然,嘴唇抿成一條線條淩厲的直線,卻沒有其他的太多的表情。這一屋子的人臉上或多或少都有驚訝傷感的表情,但誰也不是太意外,看來大家多多少少都有心理準備。

讓觀止驚訝的是,最先開口的反倒是褚端,他也沒看沈默的眾人,這個人動作一頓,他開口道:“你說吧,如果這裏面有什麽曲折我一定幫他討個公道。”

他這話平平靜靜地說出來,但誰都聽得出他的決心,因為說這話的時候他身上的氣勢隱隱攀升,顯然是打算動真格的。這個屋子裏面除了褚言這個十級魂師之外就他這個八級魂師實力最強,他這一動,眾人都感覺到了壓力。

“你說。”褚愷兩個字言簡意賅,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發怒。

褚立是褚家人心中永遠的痛,相比起經常面無表情又沈默寡言的褚言,他的同胞哥哥褚立則是大家的開心果,從褚愷到褚墨沒有一個人不喜歡他,連難纏的褚菀也對這個弟弟頗有好感,可是在褚言二十一歲的那一年,褚立卻永遠留在了森林,再也沒出來。

褚家發瘋一般尋找了良久無果後,褚言專門出去外面找了專業的傭兵,親自進入森林,就是想找出褚立,在沒見到他的屍體之前,褚言怎麽也不願相信自己最親厚的同胞哥哥居然死在了森林之中,那不過是一次簡單的歷練而已,地點還是在森林邊緣,以褚立的實力,他這麽可能會死了呢?

褚言越查越不願相信,最終的調查結果發現有痕跡顯示褚立被野獸攻擊,應該還是高級野獸,而褚言帶進去搜救的專業人員在褚立衣服的殘片上找到了專門吸引高級野獸的藥米分,越調查褚言越心驚,他發現自己母親的死也與蒹夫人有關,不止如此,她還暗害過褚家的許多人,在褚家內部安插人手,貪汙褚家大量財物補貼她的娘家——陳家。

有一段時間褚言甚至不敢查下去,他越查越憤怒,這女人估計想把整個褚家吞進去!可是褚言即使知道這個他也沒有辦法,他只是無權無勢的一個小人物而已,彼時他只是八級魂師,是整個褚家實力最高的人,可他要對上的人是帝國的一部之長,管吏部的陳部長。

陳家與帝國許多官員都有密切關系,光憑褚言他是奈何不了對方的,不僅奈何不了,還連說都不能說,因為這種事情一抖出來,撕破了臉,倒黴的一定是勢弱的褚家!這也是褚家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地知道蒹夫人手腳不幹凈,但還是供著她,讓她在褚家舒舒服服呆著的原因,因為褚家根本惹不起她!

褚言千辛萬苦之下,唯一想到的損招就是給自己的父親下避孕藥,讓蒹夫人生不出孩子,以防褚家莫名其妙地就姓了陳。也正是有這麽一把大刀懸在褚言頭上,早年他偏激得有些不擇手段,從某一個角度上來說他的確有利用蘇論千以獲得倪牧這個公爵的幫助之嫌。

也正是他的這個舉動,讓觀止對他沒好感,追伴侶之路走了許多彎路。幸好他們最終在一起了,褚言現在也修成正果,在不知不覺期間,他已經有了抗衡陳家的實力,因此盡管知道陳家和二皇子攪和在一起,褚言還是果斷地出手了,這賬已經憋在他心裏太久,他也應該清一清了。

褚言一直找人收集證據,利用手中的勢力逼對方露出馬腳,只不過想不到二皇子居然會如此喪心病狂,居然直接派人來對付觀止,這進一步堅定了褚言清理掉他們的決心,既然他沒辦法直接對付二皇子,但陳家和陳家的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就交給他吧!

得到了褚愷的許可褚言也不賣關子,他直接從褚立失蹤的那一刻起,仔仔細細地說出自己找到的證據,邊說他還拿隨身攜帶的通訊器投影出影像,展示相關證據。

褚言從褚立的事情開始說起,一直說到自己母親死亡的嫌疑,最後說到褚家的家業被貪汙虧空,一樁樁,一件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褚愷沈默著一直聽完,最後這個頭發花白的男人猛地轉過頭,幾乎目光如刀地射向蒹夫人:“陳蒹葭,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蒹夫人早已沒有當初的明艷,她幾乎癱坐在椅子上,面色難看地喃喃自語,已經有些陷入了瘋狂狀態,“不,我沒有,這些都是陷害!你陷害我,我們陳家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你等著!……”

褚言諷刺地看了她一眼,再次開口道:“證據確鑿還有什麽好說的?我們家現在也不用擔心陳家了,等明天醒來,我們就會發現帝國吏部部長陳潤安已經在大牢裏,以叛國罪處以極刑,而陳家也會死得死,坐牢地坐牢,不得善終,這就是你陳家人作惡多端的下場!”

“啊——你胡說!”蒹夫人淒厲地叫了一聲,披頭散發地就朝褚言撲過來,不過現在的褚言早已經不是原來的褚言,在十級魂師的他看來,蒹夫人出其不意的動作就像是慢動作一樣,褚言毫不留情地一腳就把她踹了出去,蒹夫人整個人撞翻了好幾把椅子,最終被屋子裏的大柱子上擋了一下才停住。

十級魂師的攻擊不是那麽好承受的,待褚惜前去查看的時候,蒹夫人口眼鼻耳都有血跡,看起來傷得頗重。

這一連串事情也不過就發生在一瞬間,事情的完結最終以蒹夫人的重傷作為結局。

事情落幕後,褚愷看了在場的幾人一眼,好像更老了,他沈默良久,最終擺擺手,“把她送去治療,傷好了也不用帶回來,直接送去精神病院療養吧,讓她呆在裏面也算全了情分。”

說罷這位受傷最深的老人面無表情地看了大家一眼:“你們走吧。”

褚言目的達成,知道自己的父親想靜一靜,也沒多呆,率先帶著觀止離開。接著褚家的幾個兒女對視了一眼,也無奈地離開了。

觀止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見褚愷在燈光下孤獨的剪影莫名地就覺得心酸,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這位老人在這一場事當中才是最受傷的人吧?

過了幾天,觀止他們收到消息說褚言那一腳給蒹夫人帶來了損毀行傷害,蒹夫人的眼睛徹底瞎了,耳朵也徹底聾了,估計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恢覆。

聽到這個消息褚言倒是沈默了一個晚上,臉色神色莫辨,最終他問觀止道:“我這樣做,你會不會覺得我殘忍?”

觀止不知道他會想這個,親了親褚言的額頭,觀止想了一下開口道:“我們國家有一句很古老的話叫‘以德報怨,何以報德?’,這大概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吧。”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褚言聽到這句話神色柔和下來,他臉上微微帶著點笑意,“我知道了,早點睡吧,明天我陪你去參加畢業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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